Lendf.Me事件再观察：DeFi协议每月一雷

文 | 嚯嚯

4月19日，去中心化借贷协议Lendf.Me遭遇黑客攻击，短时间内，锁在协议内的价值2482万美元的12种币资产几乎全部消失，仅剩个零头2940美元。

综合区块链安全机构慢雾及成都链安的复盘，攻击者利用imBTC资产所用的ERC777协议与其他去中心化协议的不兼容性，发起重入攻击（Re-entrancy），将伪造数目的imBTC作为抵押物从Lendf.Me中“借走”了全部款项。

就在Lendf.Me被盗前一天，另一个去中心化借贷协议Uniswap也遭重入攻击洗劫，ETH-imBTC资金池损失约23万美元。

与今年2月借贷协议bZx因合约漏洞导致99万美元被攻击者套走的安全事故不同，这一次，单个的Uniswap、Lendf.Me和imBTC本身的协议并不存在漏洞，但协议间在调用合约时出现了漏洞风险。

今年以来，从2月到4月，DeFi金融设施已至少经过了三次大规模资产风险事件，既包括像bZx、Lendf.Me出现的技术风险，也包括MakerDao在“3·12”市场剧烈波动下的流动性风险。这再次表明，无需权限、抗审查、开放性的DeFi金融体系依然十分脆弱。加密资产投资机构FutureMoney预测，Defi世界还得沉默数十年才能迎来爆发。

Lendf.Me损失99%锁仓资金

“我对于官方能给补偿什么的，基本不抱希望。” DeFi借贷协议Lendf.Me资产被盗后，网友“白特幂”在社交平台上透露出无奈，他称他存入Lendf.Me上用来理财的USDT因该协议被攻击而消失一空。

4月19日，开放式金融基础设施服务商dForce开发的借贷协议Lendf.Me遭攻击，协议内12种数字资产几乎全部被盗。慢雾科技反洗钱(AML)系统统计，Lendf.Me损失的数字资产价值约2469万美元。

去年9月，dForce推出了去中心化网络借贷协议Lendf.Me，用户可以通过链上操作，进行数字资产存币理财和借贷服务。据Dapptotal数据显示，事发前，该协议的锁仓资产一度达2528万美元，资金体量在整个DeFi市场中排名第七。

Lendf.Me资金几乎被洗劫一空

然而不到24小时，攻击者便将Lendf.Me中的锁仓资产洗劫，造成高达99%的资金亏损率。

“我个人也在本次的黑客攻击中遭到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4月20日，dForce Network创始人杨民道在社交媒体上透露，官方已开始寻求解决方案，包括对协议进行更为全面的安全评估，与合作伙伴探讨可行方案，与主流交易所、OTC交易商、公安机构等进行沟通，“尽力追索被盗款项。”

多数投资者存放在Lendf.Me中的资产打了水漂，“白特幂”便是其中之一，但他觉得开发团队的赔付能力不足，并在社交平台上透露出放弃追索的想法，“前阵子，这个DeFi项目成为了Multicoin资本投资的第一个开放金融项目，跟投的包括火币、招银国际等知名资本方，但也融到了不过150万美元。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不认为团队有能力填补眼前近2500万美元的资产损失。”

截至发稿时，Lendf.Me 仍处于停止服务的状态。

黑客”重入攻击“两天得手两次

dForce没有公布Lendf.Me协议被攻击的具体细节，但业内的多家安全机构都给出了“复盘”综合慢雾及成都链安的描述，攻击者在Lendf.Me协议上调用资产imBTC的ERC777以太坊协议标准时，发起重入攻击（Re-entrancy），将伪造过数目的imBTC作为抵押物，从Lendf.Me中“借走”资产。

imBTC是数字资产钱包imToken 推出的以太坊区块链上的BTC代币，其价值与以太坊：1锚定。Lendf.Me允许用户以imBTC为抵押物来借其他数字资产。

慢雾安全团队介绍，黑客利用imBTC在Lendf.Me协议组合过程中存在的重入漏洞，在Lendf.Me的协议上重复铸造出6700多枚假imBTC，并以此抵押，洗劫了真资产。“成功盗取资产后，攻击者立即通过1inch.exchange、ParaSwap、Tokenlon 等DEX平台，将盗取的币兑换成ETH及其他代币，此外，还有部分赃款转入了DeFi借贷平台Compound和Aae。”

“重入攻击”的手法在臭名昭著的The Dao事件中也曾出现，以太坊因此事件分叉。攻击者往往通过恶意合约A来调取受攻击合约B上的某些函数，并在B的任意位置“重新进入”代码执行。

Lendf.Me被盗前一天，重入攻击在另一个去中心化借贷协议上发生。4月18日，Uniswap遭重入攻击，该协议的ETH-imBTC资产池耗尽，损失了1278枚ETH，价值约23万美元。

前后两次针对DeFi借贷协议的攻击都有imBTC的身影，是不是imBTC本身存在漏洞？

对此，慢雾指出，imBTC采用了ERC-777代币标准规范，与ERC20标准兼容，其本身并没有安全问题。但当ERC-777 代币与 Uniswap或Lendf.Me 智能合约组合后，就产生了重入攻击的漏洞。

区块链安全机构Peckshield也表示，从技术上讲，两起事件背后的主要逻辑是ERC-777标准和其他DeFi智能合约之间存在不兼容性，攻击者可能会滥用它们来劫持正常的事务并执行额外的非法操作。

慢雾建议，DeFi协议的单一开发方在接入第三方协议时，应充分考虑平台本身的业务逻辑与接入方协议和资产的兼容性，以避免因兼容性发生不必要的安全问题。

DeFi面临技术和市场等多重考验

进入2020年，Decentralized Finance简称下的DeFi领域，已经发生了3次大规模的风险事故。

2月，去中心化借贷协议bZx遭攻击，攻击者两次利用该协议上存在的漏洞，在5个DeFi协议间来回调用智能合约，操纵市场，套利99万美元。

3月那次极端行情，不仅让中心化市场的投资者们遭遇“血洗”，DeFi金融也未能幸免，借贷平台上的坏账快速累积，MakerDao等借贷协议突发强制清算，有人在系统拍卖抵押资产时趁火打劫，钻了机器人程序未及时调高gas费的空子，以0出价获得了抵押物，给MakerDao造成了567万美元的损失，其中**的债务库损失了3.5万个ETH。

此次，Uniswap和Lendf.Me两协议先后遭攻击，2500多万美元的资产被盗，DeFi金融基础设施再次暴露了脆弱性。

与现有的银行、证券交易所等中心化金融系统不同，DeFi的创建们希望能用代码和智能合约创造一个无需审查权限、地位平等、人人可参与的开放金融生态。DeFi大规模发展的基础设施是各种去中心化协议，从功能上看，这些协议包含了发行资产、交易、抵押借贷、融资等各种现实世界中存在的金融职能，且可利用智能合约的桥接，让各种功能在一个体系内实现。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很残酷。DeFi无法逃脱中心化系统也可能面临的风险，包括安全风险和经济危机，但在抗风险能力上，还没有中心化系统强大。

数字资产投资机构FutureMoney在3月31日的一篇分析性文章就指出，DeFi金融系统和它的基建成员们，既要面对智能合约漏洞遭黑客攻击的风险，也存在贷款的结构性缺陷；如果出现滥用职权的超级管理员突破道德约束，还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bZx漏洞事件暴露出了潜在的市场操纵风险；“3·12”的市场大跌又让外界一睹DeFi在市场流动性风险到来时的应对局促。

Lendf.Me事件也让投资者看到，A协议、B协议都安全还不够，还需要A+B也能安全。而我们知道，DeFi世界，已经不仅仅是2个协议的事儿，各种协议排列组合的安全性也给构建者们提出了共同挑战。

仅仅发展了不到3年的DeFi，依然脆弱，建设者们仍旧需要在一次次的风险中巩固基础设施。

此次事件后，一些业内人士认为，DeFi在发展过程中不应让用户成为炮灰；而也有热衷使用DeFi功能的行业人士对开发者们表示出理解和愿意陪伴成长的态度。

“Defi不会停止，也不应该停止。”FutureMoney认为，从总体上看，Defi的机制仍对传统金融有很大的改善和优化效果，其社会资源优化配置的潜力尚未得到充分发挥。“经过短暂的调整，我们几乎可以确定，Defi会在未来爆发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我们的基础金融业务，但这需要时间，而且Defi协议的沉默可能要花费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