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传伟：在CBDC时代，跨链技术将成为金融基础设施的核心问题

论坛上，万向区块链首席经济学家邹传伟博士分享了他对央行数字货币的**研究成果《央行数字货币与货币国际化》。全文如下：

自2020年4月以来，中国人民银行DC/EP在深圳、苏州、雄安和成都进行了内部关闭试点。这就是CBDC在中国的应用。DC/EP还将在未来的冬奥会场景中进行测试，帮助在华外国朋友享受中国的移动支付服务。当这些外国朋友回国后，DC/EP将走出中国。这带来了一个重要问题——CBDC对货币国际化的影响，这也是我今天分享的主题。我的观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第一，货币跨境流通机制。

第二，CBDC的共同特点。

三是账户与代币的区别。这一学术问题实际上是理解CBDC跨境流通的关键。

第四，CBDC跨境流通及其对货币国际化的影响。

1、 跨境货币流通机制

跨境货币流通需要结合国际收支会计来理解（图1）。

图1：跨境货币流通

 境内居民和机构（含政府和企事业机构，下同）用本国货币C进口境外商品和服务时，境外居民和机构拥有的C货币增加。在信用货币制度和记账清算机制下，这体现为境外居民和机构的C货币存款账户余额增加。境外居民和机构用C货币进口境内商品和服务时，它们的C货币存款账户余额减少。可以看出，货币“走出去”和“流回来”与商品出入境的逻辑完全不同。当然，商品和服务的进出口也可以用外国货币F来支付，分析逻辑类似。这些是经常账户交易涉及的货币跨境流通，体现了国际贸易结算货币功能。

境外居民和机构购买境内金融资产相当于境内出口金融资产。反过来，境外居民和机构的对外投资相当于境外金融资产的进口。这些资本项目交易还涉及跨境货币流通，体现了国际投融资的货币功能。如果外国中央银行持有国内金融资产并将其作为官方储备的一部分，则反映了国际储备货币的功能。

跨境货币流通离不开跨境支付的基础设施。目前，**银行模式是主要模式（图2）。假设a国居民Alice在a国的A1银行有a货币的存款，她必须向B国居民Bob付款，Bob在B2有一个B货币的存款账户，A2银行和B1银行是**银行，在A1银行和B2银行之间起着桥梁作用。在**银行模式下，跨境支付按以下步骤进行。

首先，在a国，爱丽丝在A1银行的存款被转到A2银行。其次，资金从A2银行转到B1银行。**银行相互开立账户，即在外国银行的存款账户和银行间存款账户。资金从A2银行转到B1银行是通过调整这些账户余额实现的。**，资金从B1银行转到B2银行。由此可见，**银行模式拉长了跨境支付链条。

图2：**行模式

2、 CBDC的共同特征

CBDC的设计方案很多。中国人民银行DC/EP采用的“*储备+中心化管理+双层运营+松耦合”的模式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认可。虽然CBDC的设计方案也有很多，但主流的CBDC设计方案有以下共同的特点。

首先，CBDC属于M0（基础货币），是中央银行对公众的直接负债。这种关系不涉及商业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

二是采用代币模式，即中国人民银行所称的账户松耦合模。CBDC在交易过程中对账户（尤其是商业银行存款账户）的依赖性较低，可以像现金一样方便地流通。

第三，CBDC的公有制和使用需要通过CBDC钱包，并与央行建立直接的债权债务关系。钱包运营经理与用户的关系更接近于托管关系，而不是债权债务关系。商业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可以充当CBDC钱包的管理者，但是钱包里的CBDC并没有进入它们的资产负债表。

第四，在CBDC交易中，资金流动只涉及交易双方，而不通过钱包运行经理人的资产负债表。

3、 账户与代币的区别

会计制度具有以下特点。一是对账户进行分级，如央行存款准备金账户、商业银行存款账户和支付机构账户。每个级别的账户在开户时都需要经过审批，这是高度选择性的。在人民币境外支付方面，境外银行需要接入境内**行、清算行、CIPS直接参与者或境内资金托管银行开展人民币业务。境外居民和机构需要开立人民币存款账户参与人民币跨境支付（图3）。

（**模式）

（清算银行模式）

（CIPS）

图3：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

 第二，账户等级对应支付清算等级。比如，支付可以用支付账户余额、商业银行存款和中央银行存款准备金。同行转账要同步调整收付款双方在同一开户银行的存款账户余额。跨行转账除了调整收付款双方在各自开户银行的存款账户余额以外，还涉及两家开户银行之间的结算。商业银行之间的结算需调整它们在中央银行的存款准备金账户余额。

第三，在账户范式下，资本流动采用簿记和清算。从付款人到收款人的资金可能会经过多个机构的账户，这体现在相应账户余额的调整上。

第四，如果从账务系统的拓扑结构来看，应该远离互联互通的状态，但也存在许多“孤立点”、“断路”、“阻塞”和“迂回电路”

代币系统与账户系统有很大不同。首先，代币系统没有层次结构。高地址和低地址没有区别。理论上，他们都是平等的。任何通过非对称加密技术生成一对公钥和私钥的人都可以参与代币系统。但是在金融应用中，我们应该平衡代币系统的开放性和KYC的要求。第二，代币交易是结算。代币交易确认和分布式账本更新同时完成，不存在结算风险。第三，代币系统是点对点的拓扑结构，任意两个地址都可以直接交换。

4、 货币国际化及其对CBDC的影响

CBDC跨境流通具有以下特点。首先，境外居民和机构参与CBDC跨境支付，只需打开CBDC钱包，不需要经过境内外银行中介。第二，由于CBDC作为代币系统的开放性，开通CBDC钱包的要求远低于开立存款账户（特别是离岸账户），这有助于促进境外居民和机构对CBDC的拥有和使用。第三，从央行角度看，CBDC钱包与国内外没有区别。第四，任何两个CBDC钱包都可以发送点对点的交易，与国内、跨境和离岸CBDC交易没有区别。就像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可以通过电子邮件进行交流，而不知道他们的电子邮件服务器在哪个国家。

CBDC跨境流通需要研究两个问题。首先，海外居民和机构在打开CBDC钱包时，应遵循与国内居民和机构不同的KYC程序和要求。在完善KYC流程和要求的前提下，提高境外居民和机构开通CBDC钱包的便利性。其次，如果海外居民和机构对CBDC有很高的要求，央行应与对方央行合作，尊重对方的货币**。CBDC应该以开放、友好的方式走向世界。

CBDC跨境支付有助于增强国际贸易结算的货币功能。然而，货币国际化不仅是一个技术问题，更是一个制度问题。重点是：1。自由兑换。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以市场为主导。国内金融市场成熟，高度开放。国内法律环境比较完善，尤其是在产权保护方面。

我们提到了货币国际化的另外两个方面：国际投融资货币和国际储备货币。除了跨境支付基础设施，这两个维度也对证券基础设施提出了新的要求。核心问题是区块链能否应用于金融交易的后处理，尤其是是否能够实现交付与支付（DVP）。这个问题的复杂性在于金融交易的后处理包括支付方和支付方。代币模式和帐户模式都可以使用。有四种不同的组合。从表1可以看出，每种组合都有相应的项目，并对主要国家的CBDC项目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表1：金融交易CBDC

 表1中值得特别说明的是付券端和付款端都用Token模式的组合（图4）。
这个组合存在两种情形。

首先，支付方和支付方使用相同的代币系统（即相同的区块链），称为单一账本DVP。原子结算智能合约可以协调清算和结算，同时进行证券和资金的转移。

第二，支付方和支付方使用两种不同的代币系统，称为跨账本DVP。在这种情况下，散列时间锁定合约（HT LC）的应用受到央行的广泛重视。测试表明，哈希时间锁可以实现CBDC的跨账户结算、同步跨境转账等功能，但存在结算失败的可能性。由此可见，对于区块链产业跨链技术的探讨，将成为CBDC时代金融基础设施建设的核心问题。 ；

图4：跨链技术的DVP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