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何平教授：央行的数字货币有很多优点，但不能盲目推广。

新浪财经讯：5月29日至30日，国际金融论坛2021年春季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的主题是“后流行病时代：全球治理和国际合作”。清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务系主任何平在论坛上分享了“数字货币和未来数字转”。

何平认为，与传统的支付方式相比，央行的数字货币作为一种支付手段，有几个核心特点

首先是走中介，它不需要任何商业银行或第三方机构支付，人们有了数字钱包就可以点对点支付，不需要任何第三方。

第二，理论上它可以在线或离线，就像纸币一样。

第三，它的匿名性是有限的，也就是说，数字钱包里的钱可以在钱包之间转移，而对方又不能互相认识，也没有人能追踪到它的下落。中央银行知道为什么它是有限的。

第四，人们之所以对央行的数字货币充满期待，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它将成为数字经济中非常重要的技术手段，带动支付领域其他环节的数字创新。因为它是可编程的，所以它可以是智能的。智能支付可以通过智能合约来实现。

“我们采取了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两级结构。中央银行是发行人，相关业务库交给商业银行。商业银行支付一定比例的货币发行资金，然后个人和企业开始在商业银行开户。由于商业银行负责中央银行数字货币的存取款和转账，因此与中央银行没有直接联系。所以它有几个概念，一枚硬币，两个国库和三个中心。”何平说。

何平说，从应用场景来看，现在人们认为它可以取代M0中的小额支付，就像现金一样。此外，有人认为还可能形成一些B2B支付，也有不少人称赞央行的数字货币将打破现有的中心化swift体系，实现人民币国际化。

“作为学者，我们有时喜欢登峰造极，思考是否存在概念错误，在应用中是否会遇到一些问题。主要有四个问题。”何平说。第一个问题是商业银行的作用。

“从结构上看，商业银行仍然不是央行数字货币的发行者。他们只代表中央银行发行数字货币。中央银行向中央银行提供数字货币，中央银行帮助中央银行发行、发行和存放这些数字货币。因此，从理论上讲，支付所谓的货币发行基金是没有意义的，这在经济学中是不成立的。依我看，其实应该收**发行费。既然是充当央行的**人，就要收费，这符合经济学的逻辑。”何平说。
此外，何平指出，央行发行数字货币时，货币供应量是否发生变化。当央行将数字货币转入商业银行账户时，理论上讲，如果有必要维持现金供给，因为是数字现金和电子现金，商业银行需要用等量的纸币来兑换这些央行的数字货币，以免叫增发。

“也就是说，我们将取代中央银行的数字货币和经济体系中的纸币，使总体现金基础货币供应量不会发生变化。否则，不仅是货币持有偏好的变化，更是基础投资的变化，需要我们关注。所以这就是商业银行的角色。”何平说。

第二个问题是支付的边界。

“许多人只是将央行的数字货币视为电子现金，认为它可能只会取代小额支付。但事实上，从功能上看，央行的数字货币是一种非中介的电子支付手段，不依赖商业银行或第三方支付。它具有传统电子支付方式的所有优点和特点。事实上，这可能导致金融体系加速脱媒和结构变化。”何平说。
何平表示，以小额支付取代M0将增加社会持币偏好，不必过分担心，对货币乘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取代银行的B2B支付，比如大额转账，比如PE投资的投资额度转账，会带来很多快速的金融脱媒。

“那么如何设定央行数字货币的支付边界呢？换言之，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付款，在什么情况下不能付款？我们需要仔细设计数量和场景的限制。否则，可能导致金融脱媒加速。当然，我没有说金融脱媒是件坏事。不一定。只是整个金融体系无法承受短期内的快速变化。”何平说。

第三个问题是是否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很多人会为央行的数字货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而欢欣鼓舞。他们觉得它已经超越了传统的swift系统。传统的跨境支付系统以商业银行为中心。然而，中央银行的数字货币并不依赖于传统的商业机构。他们认为它可能成为国际支付手段的有力竞争者。

何平指出，在国际支付体系中，央行数字货币的有限匿名性只对发行国央行透明。事实上，这将导致国际资本的匿名流动。比如人民币跨境流动，中国人民银行会知道，其他国家的央行不会知道。同样，如果美联储发行的数字货币跨境流入中国，美联储知道，但中国人民银行不知道，因此事实上，不利于各国监督资本流动。

“换句话说，央行数字货币在国际支付中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区域还是全球？大还是小？这需要我们考虑。各数字货币发行与国际流通应如何协调沟通，实现信息共享？我的人民币已经流到美国了。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我需要告诉你吗？如何协调和沟通？何平说，未来央行的数字货币和传统的国际中心化支付体系，比如如何与swift分工、合作、竞争，是真的要取代传统的swift，还是只是在区域内实施小额支付。

第四个问题是智力。

“作为一种新的电子支付手段，央行的数字货币可以通过智能合约实现智能化。但从理论上讲，所有的电子支付都可以实现程序化和智能化，即支付宝、微信等商业银行的电子货币、转存及第三方支付都可以实现智能化。不是说只有央行的数字货币才能智能化，而是现在央行的数字货币技术比较先进，有很多专利。也许他们认为他们最终可以实现所有环节的智能化。但事实上，如果我们保持原有支付体系的比重，央行的数字货币M0在支付体系中的比重不会很大。”何平说。

何平解释说，“从数字上可以看出，我们的M2水平大约是GDP水平的两倍，也就是200万亿。M0可能只有10万亿，或约5%。因此，即使未来央行的数字货币真正实现全流通，在不改变现有货币结构的情况下，其在支付体系中的比重也不会很大。也就是说，商业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仍然是商业支付的主要承担者。他们有更多的信息优势和风险控制手段来实现智能支付，他们也有足够的商业激励，因为他们是商业运营机构。”

“未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央行的数字货币化可能无法实现更多的智能化，因为商业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拥有更多的优势和动力。央行数字货币在哪些情况下需要智能化？现在我也得到了很多关于中央银行的信息，以及在某些情况下哪个机构可以获得情报。我认为，我们需要从顶层设计的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而不是盲目地推广智能，因为成本和效益之间总是有权衡的。”何平说。

在何平看来，央行的数字货币拥有先进的技术，有助于加快整个经济的数字化转。但是，在社会上其他支付手段的应用场景和定位合作，包括在国际支付体系中的定位和合作竞争，需要更多的顶层设计，不能简单地盲目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