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维德：中国区块链产业发展隐忧与互“链”网机遇

作为区块链技术的**成功应用，比特币的价格自2010年以来快速提升，屡创新高。随着交易市场的活跃，比特币暴露出许多问题。例如，比特币交易到达时间以小时为单位（注1），难以满足一般支付场景对支付到达速度的要求；此外，比特币的“去中心化”使其成为“地下经济”的**工具。美国的丝绸之路网站曾经是一个匿名的黑市网站，利用比特币进行非法交易。2013年10月，该网站用户超过100万，约70%的交易金额与毒品有关，另外30%是非法交易，如*支弹药、黑客服务和窃取信用卡客户信息（注2）

比特币一直受到诸多问题的质疑，但人们并不知道这是比特币不成熟的底层技术——区块链技术体系。直到媒体报道了区块链技术，区块链技术才受到关注。

《华尔街日报》在2015年1月发表了一篇题为《数字货币的革命性力量》的文章。文章在展示比特币存在的各种问题的同时，也评价了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比特币是500年来**的金融技术创新。区块链技术时代类似于20世纪80年代的“互联网”，在区块链平台上，未来可能会出现Facebook和twitter等公司（注3）

2015年10月，《华尔街日报》再次报道了区块链，肯定了区块链的前景。随后，10月31日出版的《经济学人》杂志以信任机器区块链为封面文章指出，“作为比特币底层技术的‘链条’，其价值远远大于比特币本身”。

《华尔街日报》和《经济学人》关于区块链的报道引发了全球金融业对区块链公司的第一波投资热潮。同年，英国央行、美联储、高盛、花旗银行等金融机构宣布将对区块链进行研究和投资。更多的实体企业、风险投资和学术研究机构也加入了区块链研究的阵营。也正是从今年开始，“区块链”开始跳出“硬币圈”，走向学术和更深层次的应用研究领域。

蔡维德教授的区块链生涯始于2015年，被誉为“区块链元年”。当时，他正在确定未来五年的研究计划。在与以太坊创始人V神（vitalik buterin）同行并讨论区块链两周后，他深感震惊，尤其是在阅读了《数字货币的变革力量》（the transformative power of digital currency）一文之后。经过深思熟虑，蔡维德在2015年从软件工程研究转向区块链研究。

蔡维德，出生于台湾，13岁赴新加坡留学；1979年，他获得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学士学位。1985年，他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计算机科学硕士和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他在明尼苏达大学和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计算机系任教30多年；2014年，受国家邀请回国，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此外，蔡教授还曾担任30届IEEE国际会议和其他国际会议的主席或项目委员会主席。他还曾担任欧盟智能城市和美国多个软件工程和服务计算项目的主任，并担任多家国际期刊的编辑部成员。

自区块链研究以来，蔡维德带领团队走在区块链技术的前沿，成立了产业化公司天德科技，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该公司于2015年**开发了第一代联盟链，比IBM和以太坊团队更早。为此，以太坊的创始人也来到中国进行为期一周的思想交流；2016年，蔡维德开发了全球**可伸缩、可监管的数字币熊猫模、全球**区块链产业SandBox、全球**大数据区块链、全球**分布式异构链网络模——金丝猴模。蔡伟德总结的新方块链理论、思想和观点已被英格兰银行采纳，不仅出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中，而且在美国、澳大利亚、卢森堡、香港、中国等国家或地区的学术论文中也出现（与注释1相同）。

作为区块链的**研究员和行业从业者，蔡维德对中国区块链发展的现状有很好的了解，深感忧虑。自2015年12月IBM牵头的区块链开源项目“超级账本”启动以来，中国大部分企业都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研发，开始关注IBM的开源项目。蔡维德认为“杀伤力很大”，目前国内企业使用的区块链底层技术大多基于超级账本和以太坊。它不仅难以升级到下一代系统，而且具有高风险和高机会成本。中国区块链产业有可能错失这一百年一遇的机遇。

不过，蔡伟德也指出，区块链技术还远未成熟，现有的信息、通信等基础设施与区块链应用之间存在诸多不兼容之处。将区块链技术融入网络，走“链间网”（区块链互联网）和区块链操作系统的技术路线，不仅可以发展中国自己的区块链技术，而且可以在互联网、互联网、互联网、互联网上使用，等打破了操作系统领域的传统垄断，《环球金融与蔡维德对话》聚焦“区块链技术的发展趋势、中国区块链发展的现状与新机遇”。

IBM全球副总裁Gary Schneider（右）到访天德科技，与蔡维德教授（中）、CEO邓恩彦（左）进行交流

区块链系统的发展趋势

全球金融：作为一种新兴且不断完善的信息技术，区块链技术有哪些新趋势？

蔡维德：传统的区块链账本系统有三个核心组件，即区块子链、多节点、拜占庭通用协议。链上的数据不能被篡改，并且可以被测试为撒谎（拜占庭通用协议）。它是一种分布式体系结构（非“去中心化”），具有可靠性、安全性、高性能和可扩展性等特点。

然而，区块链的技术理念一直在进步，新的理念正在取代旧的理念，新的系统将逐渐取代旧的系统。新的区块链系统包括账簿系统、智能合约系统和预言机。原则上，加大了交易和监管力度。这些想法主要来自中央银行的数字货币（CBDC）或数字稳定币。例如，2021年2月24日，美联储发布了《通用央行数字货币的前提条件》报告，指出区块链系统必须具备四个特征：交易性、监管性、安全性和可扩展性；另一个例子是Facebook公布的数字稳定币区块链系统（2020年4月），其特点是“共识与交易脱钩”、“嵌入式监管”、“一链多币”、“链币分离”、“弃币护链”，开辟新的交易和监管领域；其他包括国际清算银行，该银行也发布了类似的CBDC要求。这些新要求不同于传统区块链的特点，也优于传统区块链系统（比特币、以太坊、超级账本等）。

这些新的区块链设计思想与我的一致。从2018年开始，我开始呼吁发展一个“可监管的区块链”系统，而不是一个逃避监管的区块链系统。这些新理念和现在“流行”的链条在设计上有很大的不同。

因此，为了总结新区块链设计原则的重要性，交易（交易完整性、对现代交易流程的支持、清算和结算、回滚）和监管（KYC、反洗钱、处理和账户搜索）是两个最重要的特征，其次是可靠性（包括容错性）、可扩展性（处理大量数据）、速度。

环球金融：目前市场上广泛使用的区块链系统存在哪些问题？您认为新区块链系统的设计原则在实际应用中有何意义？

蔡维德：如果一个链没有交易完备性，就不需要其他的特性，因为这个链在金融市场上是不能用的；交易后需要监管，否则会成为洗钱的工具；还有其他功能和性能，比如速度。如果一个链条是交易性的，但速度很慢，那么它就是洗钱的工具。

现在区块链系统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这从Facebook的发展可以看出。Facebook区块链2.0版的白皮书几乎谈到了监管机制。不仅如此，还提出了与现代金融体系相适应的设计方案，如链币分离、一链多币体系结构等，不同于传统的数字代币体系。在1.0版本中，仍然是公链，主要讲功能和设计。

现在超级账本、以太坊和比特币使用的系统被广泛使用。其中，IBM推出的超级账本在开发之初就放弃了拜占庭式的总协定。它不是一个分布式体系结构，而是一个中心化式机制。在这个问题上，2017年我在北京会见IBM全球副总裁时，我当面表示，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将在未来产生影响。2019年，美国摩根大通银行公开宣布超级分类账根本不是区块链系统，这对超级分类账产生了很大影响。随着Facebook区块链系统的新理念、新路线在市场上的影响，一直是企业区块链领军企业的IBM开始重组区块链部门。

比特币和以太坊系统独立于合规市场，不接受世界政府的监管。然而，由于它们占据了巨大的市场，许多政府只能对其进行间接监管，比如监管交易所和钱包。重视隐私（这是比特币设计的原则），但很容易成为洗钱工具。

未来区块链系统会有很大的进步，但我们要警惕的是，只有交易速度提高了，目的却没有监管，或者速度提高了，却没有交易和监管。一方面，这样的链条监管不到位；另一方面，无论是用于合规市场还是地下市场，都会引发诸多问题。如果交易不完整，交易就会出错，合规市场甚至地下市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平台；

世界正在开始一场新的数字货币战争

全球金融：区块链技术将对经济和社会产生什么重大影响？其作用机理是什么？哪些国家在区块链的主要应用层面布局较早？

蔡维德：区块链技术将带来新的信用模式。在涉及信贷的地方，可以应用区块链。它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金融市场、国家法定货币、法律、计算机、互联网等各个方面。

区块链技术的影响大于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这是因为区块链技术会影响国家货币（法定货币），这是国家的本质。如果一个国家没有自己的货币，它只是一个经济上的附庸国，而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其他技术的影响也很大，但不影响国家资本，也不能决定一个国家在世界上的金融地位。

区块链技术对国家货币的影响基于普林斯顿大学2019年7月提出的“数字货币区”理论。2020年10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专门对这一理论进行了回顾，最终认为这是一场历史上的空洞改革。到2021年2月，美联储也公开承认区块链技术影响了美元。这是美联储**公开表达这一观点。

区块链技术将把货币从国家货币变成国际货币，也可能成为世界储备货币，这是大多数人没有预见到的。即使他们以前听说过，他们也不相信。

英国是最早的地方之一。2016年我访问英格兰银行时，听到英格兰银行谈到了数字英镑的愿景，其中之一就是用数字英镑取代美元。回到中国后，我们与学者和观察家进行了讨论。我们都认为这是英格兰银行在春秋时期的一个伟大梦想，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2019年8月23日，时任英国央行行长的马克·卡尼在美国发表讲话说，他计划用“合成霸权数字货币”取代美元成为世界储备货币。这一讲话震惊了美联储和美国金融界。美国人没想到英国央行2015年推出的数字英镑计划会有这样的尝试。当时，大多数美国媒体并不理解这篇讲话的意义。

卡尼总统之所以认为“合成霸权数字货币”将取代美元，是因为数字货币可以在跨境支付和贸易中节省大量时间和成本，全世界24小时都在使用数字货币。这种便利性会使数字货币流动性增强，产生网络效应。然而，美国GDP在全球的比重却越来越低。在这两种情况下，继续使用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是不合适的：1）美国GDP在世界上的比重正在下降；2） 美元的流动性无法与数字货币相比。

经过分析，美国人发现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并一致认为世界正在发动一场新的数字货币战争（不同于传统货币战争）。此后，“新货币战争”一词频频出现在美国政界、金融界和学术界。

三个月后的2019年11月，哈佛大学进行了国家安全会议模拟实验。模拟主题为“数字硬币战争：国家安全危机模拟”。美国前财政部长、哈佛大学前校长劳伦斯·萨默斯也参与了模拟。

会议传达了数字货币关系国家安全的重要信息，央行的数字货币改变了国家政策、市场和国际地位。

全球金融：区块链技术在数字货币战争中扮演什么角色？

蔡维德：新货币战争是关于贸易速度、安全、监管和货币政策，这些都是由区块链平台提供或支持的。根据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字货币区”理论，数字货币不是主力军，而区块链的系统平台和技术才是主力军。因此，在数字货币战争中，我们应该争取系统平台的权利，不断完善平台的技术。哈佛大学也认为，技术是新货币战争中最重要的因素。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在真正的货币战争中，中国有没有可能与国外的开源链竞争？

正视中国区块链技术存在的问题和差距

全球金融：区块链技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的区块链技术水平如何？

蔡维德：对于中国区块链技术的水平有不同的看法。

两三年前，有学者认为中国的区块链技术“****”于国外的区块链技术。也有人以数字人民币为例，认为数字人民币是区块链领先技术的象征。然而，尽管数字人民币使用了区块链相关技术，但它并不使用区块链系统，而是一个中心化的系统；

中国区块链技术落后于国外，2018年以来加速发展。原因很简单。世界上**的公链大多是国外开发的，而我国是一个使用开源系统的大国。而中国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区块链实验和发表研究报告。在激烈的竞争中，各国的区块链技术是要加速的，在这种背景下，不跑上去就是要加速落后。2017年以来，世界上许多国家进行了大规模的区块链实验，并发表了实验研究报告，如加拿大银行、欧洲央行等。中央对此有明确客观的认识。在近日出版的《***关于网络权力的讨论节选》一书中，***主席指出：“我国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区块链核心算法上存在差距。高性能区块链系统的国产化尚未取得有效进展，被“卡住”的风险依然存在。

不幸的是，美国已经开始封锁区块链技术。2020年10月15日，美国政府发布《国家关键技术和新兴技术战略》，将包括区块链技术在内的20项技术列为美国国家安全技术。这是区块链等重要技术**被列为美国国家安全技术，显然美国将不再向竞争对手提供区块链技术。这也意味着，美国的关键区块链技术已经不复存在，而开源技术在美国都是过时的技术。

环球财经：有数据显示，中国区块链专利申请量居世界第一，占比过半。远离美国的阿里巴巴（支付宝）连续三年在区块链领域排名全球第一。专利数量领先的意义何在？

蔡维德：专利数量领先并不意味着区块链技术领先或独立可控。在中国，区块链专利申请活跃，但也存在一些问题。这与专利申请成本有关。中国的专利申请成本约为几千元人民币，而美国的专利申请成本为3-5万美元，后期专利的维护成本也远高于中国。因此，美国企业在申请专利前会有计划，必须确保专利有可能带来更大的回报。

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区块链白皮书（2019）》，2019年中国区块链专利申请量已居全球第一。白皮书还指出，中国的区块链专利大多是实用新，但发明专利并不多。”截至2018年底，全球已授权区块链发明专利771项，中国仅53项。”；第二，授权专利大多是边缘专利。

我也分析过中国一些大企业的区块链专利，主要是钱包、游戏等，但实际上，与区块链底层技术的关系有多大，区块链核心技术的内容有多大？

全球财经：您认为中国区块链技术与西方国家的差距是如何产生的，其发展中存在哪些问题？

蔡维德：可以从三个方面看：1。区块链的产业生态有待改善。现在坏链驱逐好链（就像经济学理论中坏货币驱逐好货币一样）；2日本在自主创新方面可以借鉴；3实验是科学之母，国家层面没有科学实验验证机制。

1区块链的产业生态有待改善，坏链（货币）驱逐好链（货币）。一方面，区块链产业的商业化程度很重，导致一些不好（甚至没有）的东西被过度吹捧，坏链赶走好链。中国区块链的现状是伪链（使用中心化式系统作为区块链，比如超级账本作为区块链的底链，或者使用破解的加密算法）、弱链（一般的刘冠章数据协议，每个节点相互信任）和非链（一些区块链机制，目前，这些伪链仍在公安法律和金融领域的重要应用中。今后，一旦这些伪链出现问题，提供伪链的单位是否也需要负责？另一方面，区块链行业的投机者很多。有的企业打着区块链（其实不是区块链）的旗号，有的打着“自主可控”的旗号，利用国外技术在中国行骗，有的响应招标要求“自由切换”。当底层技术被要求是超级账本时，他们自称是超级账本，要求是独立原创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独立原创。

2日本的自主发展可以向日本学习。区块链是我国科技发展的重要突破。它不仅要在应用层创新，而且要在底层创新。但目前，在中国做底层区块链的团队确实不多。他们中的许多人自称是自己开发的，但事实上他们是用超级账本做的。真正进行自我发展的团队并不多。因为底链很难做，而且很多商业公司更喜欢选择国外的伪链，所以团队放弃了自己的研发。

目前国内企业使用的底层技术大多是通过超级账本或以太坊进行改造。特别是超级账本，它最初是由IBM领导的，是一个开源项目。2015年12月推出后，绝大多数中国企业自愿放弃研发，转而关注IBM的开源项目。同时，他们自豪地到处关注和宣传。

然而，回过头来看，超级账本和以太坊既不是理论前沿（因为它们是基于旧的区块链设计原则，而不是新的区块链设计原则），也不是创新的制高点，更不是自主创新。比如，虽然华为的手机已经销往世界各地，但一直在使用开源的Android操作系统。这项与个人生活有关的技术实际上掌握在他人手中。那么，如果中国企业的底层技术仍然基于超级账本和以太坊，不仅难以升级到下一代系统，而且机会成本也会很高，百年一遇的大好机会可能会错过。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对自主发展的要求非常高。多年前，我在日本富士通和日立担任顾问。我发现日本公司都在努力独立发展。不管成本有多高，他们宁愿花很多钱自主开发，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开发。我经常看到他们重新开发外国产品，我也一再指出，他们这样做太贵了。他们回答说，虽然成本很高，但将来不会有卡脖子的问题。这就是他们的进取精神。日本企业的骨干力量值得学习；

3实验是科学之母，国家层面没有科学实验验证机制。科学与工程应该建立在科学、客观的实验和验证基础上，如当前的航天计划等科学与工程。区块链的一些技术也是系统工程（其他包括金融和法律），不能在纸上讨论。我们需要用实验来检验真理，用实验报告来分析。西方国家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例如，2017-2018年期间，加拿大银行、欧洲央行、日本银行、英格兰银行等重要金融机构，包括swift、DTCC等，都在进行大量的区块链实验并制作实验报告，甚至南非，它不是一个技术大国（和许多其他国家），正在进行类似的实验。尽管他们的许多实验失败了，但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有通过这些实验，我们才能前进。例如，加拿大央行在2017年的实验报告中指出，区块链系统不受监管，任何央行都无法接受。

遗憾的是，目前我国区块链领域还缺乏科学客观的实验验证机制。现在很多区块链都是假的、虚拟的或者无链的，但是仍然可以通过相关部委的区块链系统测试；尚未开发区块链的单位也参与了重要区块链标准的制定。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对区块链的机遇和战略意义认识不清，对习主席提出的“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认识不足。目前，很多人仍然认为区块链只是一种商业活动，区块链的发展可以遵循取长补短的原则。他们宁愿选择在未来陷入困境的可能性，也不愿像日本人那样以高昂的成本重新开发。几年前，有学者认为区块链不是一门基础科学，也不是工程学科的创新研究。

互联网：连接未来世界的途径

全球金融：面对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技术差距，如何自主创新？

蔡维德：区块链技术还远未成熟，至少需要多年的研究。今天的信息、通信和其他基础设施与区块链应用程序不兼容。因此，区块链技术的基础设施也需要发展。有鉴于此，我们应选择“一石二鸟”战略，着力发展“互联网”。总而言之，有两个原因

首先，对于区块链来说，安全是第一要务，但目前大部分安全机制都需要在区块链系统中实现。安全机制很难做到。2019年，由于安全机制问题，数千家公链未能开发，只有少数成功。未来当公链遍布全球时，那么多公链都会做同样的事情（安全机制），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第二，互联网的网络协议已经不能满足时代的需要，但是现在中国每年都要花大量的钱租用互联网，互联网的网络协议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了。虽然网络协议在一开始是**完善和伟大的创新，但40多年来没有改变，问题也“层出不穷”。

例如，它的体系结构是重头轻脚的体系结构，这样的体系结构是不稳定的；例如，在安全性和隐私性方面，容易受到黑客攻击，欺诈事件较多；比如不支持监管，但由于数字货币是在网络上运行的，为了防止洗钱，监管也需要完全网络化；比如，随着区块链的普及，未来每个人的手机上可能会有20条链，所以网络设施也需要高性能。我们团队通过大量的区块链实验发现，一旦我们实现了高速区块链，服务器90%的时间和90%的算力都用于区块链的基本功能，而应用中的时间和算力却非常少（高达10%）。这意味着当前服务器不适合区块链应用，当前互联网也不支持区块链。区块链应该使用高达10%的资源，而应用端可以使用高达90%的资源。

针对上述问题，我们认为有必要将区块链技术与网络相结合，打破传统系统的局限性，重新设计一个综合架构、信任和监管的综合网络。这相当于出现了一种新的网络，这是一种区块链互联网，我们称之为链间网络。

互联网建立后，区块链系统的建立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大部分区块链服务都可以通过互联网提供，因此区块链系统将得到简化。这样的设计将节省大量的资源（人力、财力、物力和时间）。互联网将成为一条可以走区块链的高速公路。许多区块链系统可以在其上运行。例如，安全机制等许多任务不需要重复。金融交易安全、政务安全、法律处理安全也将产生巨大的经济力量。

互联网的概念是由倪建忠（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执行会长）、朱波（原互联网业务总裁、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互联网分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和我共同提出的。我在2017年的研究中使用的术语是区块链互联网（2017），这是在贵阳数字博览会上提出的，但“互联网”一词将在2019年使用。2020年3月，我们发表了《互联网白皮书》，2020年12月，我们发表了《互联网：连接未来世界的方式》，详细介绍了互联网技术。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美国财政部还计划在3至5年内建立一个新的区块链网络，取代目前的美联储和迅捷网络，这等于承认互联网需要更新。美国财政部没有公布这一新区块链网络的信息，只是表明它是一个“区块链网络”，而不是传统金融市场的互联网。美国也在2018年提出了基于区块链的新互联网，瑞士也提出了类似的概念。这意味着“互联网”的概念已经被三个国家提出，美国财政部更愿意将这个新的网络变成企业运营，让企业在这个新的网络上盈利。这样，互联网时代就很有可能到来。问题是它是美国的互联网还是其他国家的互联网？

环球金融：既然区块链技术可以与网络融合，那么区块链技术能否与操作系统融合，打破传统垄断？

蔡维德：可能是打破垄断的机会。今天是一个思想爆炸的时代，除了网络，操作系统、数据库等都有其传统的架构和思想，但这在未来可能会改变。

与互联网存在的问题类似，目前的操作系统都是在区块链时代之前开发的，操作系统没有考虑监管问题。比特币和以太坊的逃逸机制一直是金融业的难题。现在区块链技术正走向合规市场，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我们的解决方案是从底层开始，停止比特币系统在操作系统上的操作，同时记录和监督数字资产交易。所有这些都需要在系统的底层完成。

专注于操作系统，Facebook宣布在2019年底开发*原创的新操作系统，并聘请了微软Windows NT联合开发者马克·卢科夫斯基（mark lukovsky）。新操作系统的办公室可容纳约4000名员工。

为什么Facebook要冒险投资*的新操作系统？因为Facebook想在自己的操作系统上运行Libra，它可能正在开发一个“区块链操作系统”。在Facebook的libra2.0中，提出开发嵌入式协议层的监控机制。否则，如果监管只是一种申请，洗钱就有可能发生。为了防止此类攻击，我们需要在操作系统上建立一个监控机制。

全球金融：区块链互联网或区块链操作系统的发展有多困难？你有什么建议？

蔡维德：我开发了一个新的互联网协议。但如果整个互联网彻底改变，那将是一个大工程，周期超过10年，可能还得迭代。

围绕桌面操作系统，我们的团队进行了尝试，遇到了一些问题，停止了，继续需要投入资源。但操作系统一直是中国的短板。国家层面要做到这一点，组建多个研发团队，用3-5年时间在封闭的环境中竞争。

无论是互联网还是下一代操作系统，都是中国在弯道上超越的机会。谁先做，谁就有权在国际上发言，制定标准和“游戏规则”。

中美应该合作

环球金融：**一个问题是中美围绕区块链是否会有合作空间？

蔡维德：中国政府和美国政府可以合作，比如针对比特币。

2020年11月，比特币已成为全球市值（超过英镑）第六大流通货币。三个月后（2021年2月），比特币突破5万美元，一度成为仅次于美元、欧元和人民币的全球第四大流通货币。此时，美联储（fed）**意识到比特币确实在挑战美元。在美国媒体上，出现了大量“比特币取代美元”的观点，这些观点来自贝莱德等重量级金融机构。这曾经是不可想象的，美联储开始谈论打击比特币。

对政府来说，私人资金可能会破坏全球金融体系的稳定。自2019年6月以来，Facebook稳定币引发了许多国家对其可能取代本国货币的担忧；如今，Facebook稳定币尚未问世，但比特币已在世界许多地下市场或合规市场得到广泛应用，并在一些地方取代了美元的功能。如果比特币继续扩大其流动性，其影响将是惊人的。因为它可能会挑战人民币、欧元和美元。这是所有政府都担心的问题。这给中美两国的合作带来了机遇——在稳定币、央行数字货币和法定货币上共同对抗比特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