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进化与数字货币国际化

作者张扬

图片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新冠状病毒肺炎的爆发对全球经济产生了深远影响。为防止疫情蔓延而采取的“封城”和“封国”行为，直接影响到经济全球化。国际贸易发展受阻，各国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美元流动性危机。为规避美元流动性危机引发的全球系统性金融风险，美联储自2020年3月起继续向离岸市场注入美元流动性。

当前的结构性美元流动性危机从长期来看会造成美元贬值压力，但由于美元使用的深度和广度增强，客观上会进一步巩固美元的**货币地位。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新冠状病毒肺炎的爆发也成为促使美元国际地位加强的一股中心化力量。50多年来，包括欧元、日元和英镑在内的**货币未能实质性地挑战美元，这说明在现行国际货币体系框架下，**货币的竞争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经济总量的竞争。

天秤座对数字货币的挑战

2019年6月，全球**影响力的社交媒体之一Facebook宣布将以区块链为基础技术发行新的数字货币Libra，引起市场和监管层的强烈关注。Facebook随后宣布，Libra主要用于支付，不会与**货币竞争。不过，将储备资产作为稳定币价值的手段，并由第三方独立治理机构进行货币治理的设计思路表明，天秤座希望在未来发展成为超级**货币。

短期内，天秤座将与数字货币跨境支付市场展开竞争。目前区块链技术在并发性和交易速度上还不能完全满足本地支付的需求，但在跨境支付场景下，区块链架构完全可以满足需求。由于区块链技术可以帮助跨境支付实现去中心化，解决传统跨境支付中心化的痛点，如账本复杂、交易时间长、手续费高，因此备受市场期待。作为全球**的社交平台，Facebook拥有近21亿用户，并储备了大量跨境支付需求。当国际贸易逐渐复苏时，天秤座的去中心化跨境支付服务一旦推出，将有很大的机会激活海量需求，迅速形成网络平台效应，进而在跨境支付市场与数字货币展开竞争。

中期来看，天秤座可能成为超级**货币。天秤座能否全面进入当地支付市场，是成为超级**货币的关键。技术创新、商业竞争和地方监管构成重要变量。目前的区块链技术暂时不能满足本地支付的需求。Libra在本地支付领域的应用首先面临技术挑战。一些国家建立了较为完善的电子支付系统，占领了本土市场，客观上构筑了天秤座的进入门槛。同时，由于担心天秤座进入当地支付市场后会侵蚀**货币，许多国家可能会通过强有力的监管来禁止或限制天秤座进入当地支付市场。虽然不确定因素很多，但只要Libra能够解决技术壁垒，突破区块链架构中图书效率的约束，结合自下而上的消费者参与，各国很有可能在本地支付领域放松监管，从而朝着超**货币的方向发展。

从长远来看，天秤座可能会影响国际货币体系的重建。如果天秤座发展成为超级**货币，其一篮子货币储备（ESDR）的构成将直接影响货币的竞争力。从目前天秤座给予美元篮子50%权重的制度安排来看，未来天秤座与美元继续相互支撑的可能性非常大，随着天秤座的扩张，美元的全球地位将进一步加强。即使天秤座只在跨境支付领域取得成功，也将成为全球货币金融体系的重要力量。首先，天秤座参与多国货币的兑换、清算和流动性支持，必然与央行建立紧密的清算机制；其次，基于宏观审慎监管的需要，各国将要求干预Libra发行总量和一篮子货币储备比例等问题的治理；第三，基于微观审慎监管的需要，各国将要求Libra与反腐败机制洗钱（AML）充分合作，反恐融资（CTF）和客户隐私（KYC）条例。天秤座与国家监管的相互渗透，必将改变全球金融监管与治理的话语结构。

加快央行数字货币国际化进程

天秤座的出现促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货币竞争理念，即通过数字货币+超级**，绕过经济总量对货币竞争的制约作用。随着新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出现，网络购物和非接触支付的兴起，加速了数字货币在各国的发展。全球数字货币竞争不可避免。面向未来，有必要加快**数字货币的国际化进程。

早在2014年，中国政府就开始布局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2020年，将在深圳等地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在发展数字货币方面取得了一定的先行优势。不过，面对天秤座超**货币的特点，央行数字货币应主动出击，加快国际化步伐。

首先，为央行的数字货币树立正面形象。天秤座白皮书的发表，塑造了天秤座致力于普惠金融的公益寻求者、基于区块链的技术领先者、拥有储备资产的安全数字货币的形象，提高了消费者的好感和信任度。用户竞争是数字货币竞争的关键。除了国家信用，央行数字货币还需要加快多维品牌形象建设，赢得全球用户。具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以新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为契机，**数字货币可以深度介入全球公共卫生管理进程，积极参与疫情后的财政援助，通过塑造公众形象提高消费者对**数字货币的接受度。第二，**数字货币目前还没有预设的技术路线。仅向国内银行和商业机构提供合作研发邀请。考虑到数字货币的用户竞争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技术竞争，**数字货币可以借鉴互联网的技术发展思路，尽快厘清技术路线，构建面向普通用户的技术发展共同体，利用全球科学的力量和技术从业者一起推动技术进步。第三，在未来的跨境支付和离岸国内支付中，**数字货币很可能会内置到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电子支付工具中，**数字货币技术优势的品牌优势也能对英特尔内部的传播起到类似的作用，推动电子支付工具在世界范围内的扩张。四是稳步加快我国资本项目开放和人民币可兑换改革，提高央行数字货币跨境自由流动水平。同时，逐步将央行数字货币的应用范围从M0扩大到M1和M2，加大对央行数字货币的国家信用背书；研究推广央行数字货币储备资产，从货币价值角度提高安全性。

第二，借助协同效应，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由Libra发起的新的数字货币竞争比以前更加广泛和深入。中国的**数字货币需要调动各种资源来应对竞争。

一是依托社交媒体平台（微信），凭借其在基础设施建设和运营经验上相对于其他电子支付工具（支付宝、微信支付）的优势，通过央行数字货币信用代币（token）的实施，在跨境支付市场上与Libra展开正面竞争。二是央行数字货币的推出，直接与国内支付市场的支付宝、微信等支付工具形成竞争关系。因此，应通过产品组合设计将竞争关系转化为合作关系，确保币安的落地和中国电子支付在世界上的竞争优势。三是针对目前天秤座在各国本土支付市场尚不具备竞争优势的情况，全力支持中国电子支付企业进入各国本土支付市场，与跨境支付市场形成呼应。中国的“一带一路”四是从国家层面推动相关企业参与未来世界金融结构的竞争。同时，我们将利用“一带一路”倡议，通过多种渠道向海外发行中国**数字支付系统。

**，积极参与全球监管。天秤座欢迎全球监管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加速其国际化进程。中国央行应抓住机遇，通过参与全球监管，积极将数字货币产业融入国际化进程。一是加强与各国央行和国际组织的合作，积极参与天秤座的监测和监管，争取在国际数字货币监管领域的话语权。二是与新加坡、英国、加拿大等央行数字货币研发领军国家合作，在协同监管的前提下开展央行数字货币跨境试点，从点到面推进国际化。三是积极参与国际央行数字货币监管机制建设，支持国际金融组织对跨境支付、客户身份识别、数据安全等方面的监管，积极接受全球监管，以监管促发展。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金融技术监管国际经验与中国实践研究”（19byj253）的阶段性成果。

*单位：深圳大学中国经济特区研究中心